自由派落日

掉泪吧,掉一滴泪吧,等它把我照得透亮。

砥石与王冠。

无非凡能力if。 

雇佣兵梅迪奇x欺诈师阿蒙。 

即兴狂草。ooc。


我收到了一份来自梅迪奇的手稿。并非书信,只是薄薄的两三页纸,纸的材质并不一样,所以我推测这是他在心血来潮时,随手开始书写的。这份手稿并不冗长,但光是辨认他的字迹,我就花了半周。因为他平时并不习惯于邮寄这种漫长又容易丢失的方式,梅迪奇更喜欢突然出现在我面前,拉我去喝一杯酒,用他讥讽且一针见血的口才去陈述最近的事情。我不怎么说话,更多时候只是沉默地倾听,这或许就是我与他能成为朋友的原因。——即使并不是常规的那种朋友关系。我与他称不上亲密,但却足够默契。他是雇佣兵,我是收藏家。他的战利品能满足我的收藏癖,而我能回馈他以物质上的支持。两条从不相交的平行线总是带来一种诡异的安心感,因为我对他来说没有威胁,不会激发他骨血里潜藏的野兽攻击的本性。至少对他和我而言是这样的。言归正传,在适应他飞扬的笔锋,和弯弯曲曲的线条后,我终于正式开始了阅读。梅迪奇不是一个好的记录者,通篇读来,这篇自白(或许称之为记忆的复写更为妥帖),显得前言不搭后语,而且字迹潦草,似乎作者本身便没有怀揣让它被人所解读清楚的目的,只是单纯地写下,以抵抗时间对记忆的侵蚀。 

 

我不知道答案,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。我也没有必要去探究其中的深意,我的责任仅仅是整理好这些自白,然后让他们永远的沉睡在收藏室的某个角落。梅迪奇通过这种方式来割裂自己的一部分,然后又一次做回那个可无畏地行走于刀尖之上的铁血主宰。作为备份,我重新誊抄了这份手稿,毕竟他的字迹着实难懂,那么,就不再让我——一个旁观者——的废话占据篇幅,将目光再次转移到手稿本身上来。 

 

——要如何开始讲述一段故事? 

——这些也能被称之为故事?我以为它们只有成为不好笑的笑料的价值。

 

■■■■.1.13。 

 

新来的小子比起雇佣兵,更像一个吟游诗人。太奇怪了,不是某一点,而是整体给人的感觉。“他不是来当雇佣兵的,他是来看戏的。”索伦是这样说的。索伦平时脑袋空空,真是辛苦他用贫瘠的语言来还算精准地描述出这种感觉。算了,这次记录的主角不是他。阿蒙。那个小子说他叫阿蒙。说实话,我不在意这个名字,只有在数次战斗后还能活下来的人才有被记住的价值。但是,我非常讨厌他的笑容。 

 

■■■■.1.15 

 

他活下来了,以一种堪称漂亮的方式。我迟迟地赶到时(半刻意半被迫,我不否认我抱着观察的目的),阿蒙正坐在废墟的高处饶有兴致地……观察着我们?或者说我。他不在意周围的尸体,也不在意血腥气和其他的什么,譬如结果。胜利对于我来说是燃料,而对他而言胜利只是手段,达成另一个目的的手段。现在,他展现出了他的能力,或者说筹码。该我出牌了,在重新估量他的价值之后。 

 

■■■■.1.16 

 

好吧,现在阿蒙拥有了第不知道多少个身份:雇佣兵小队的临时成员但。他不在意,他随时可以抛下这些对他而言并不重要的东西离开,就像抛弃之前的身份一样。但这对我来说无所谓,各取所需而已。我需要他的能力,他需要我的名声。双赢的生意,何乐而不为?艾因霍恩和索伦对此持反对意见,尽管他们外露出的表现仅仅只是更频繁的言语攻击而已。但是我了解他们,正如他们了解我(尽管我们都彼此厌烦,连一起待在“我们”这个词里都让我下意识地烦躁)。不过有一点可以达成共识:阿蒙,这个神秘的年轻人,不可信任。 

 

再看看吧。 

 

■■■■.1.17 

 

阿蒙察觉,或者说推理出了我们并不信任他这一点。他的确很敏锐,不过这还在意料之内。如果仅此而已的话,那他就只是一只有点小聪明的,讨人厌的小乌鸦。……无论是发色还是性格,乌鸦和他都是绝配。想让人将其点燃的不详的黑。 

 

(一段被划去的文字) 

 

我收回前言。虽然并太愿意承认,但是他的确拥有与敏锐相对等的其他能力。他献上了一份有足够份量的投名状:狂暴海的地图。阿蒙没透露来源,只是依然微笑着,连嘴角的弧度都和之前一模一样。啧。——“谢了。……还有什么事吗。难道要我像鼓励小朋友一样夸奖你?”纯属无意义的找茬,但是看到阿蒙面上转瞬即逝的扭曲时的确挺满足。 

 

暂时抛开这个插曲。我曾经以为我明白了阿蒙的目的,但现在看来这只是我的误解。他不需要以雇佣兵小队为踏板,他有更好的选择。就好像阿蒙来到这支小队,纯粹是兴趣使然。是这样吗?我不相信。猎人怎么会让自己承担变成猎物的风险? 

 

■■■■.1.20 

 

(一段模糊的文字,沾着血迹) 

给……信任……失算。 

 

 

■■■■.1.23 

 

索伦和艾因霍恩简直是未老先衰的典范,唠叨程度堪比七八十岁的老头。嘲讽不痛不痒,只是很吵人,闹得我头疼,我有立场怀疑他们要以这种方式让我实现未曾实现的死亡。 

 

说到死亡。这次袭击很刻意,主谋似乎无意掩盖阴谋的痕迹。说是阴谋都抬举它了,这只是赤裸裸的陷阱。领路人是阿蒙,他自然有最大的嫌疑。但是鉴于他现在还躺在我旁边的病床上,奄奄一息(至少看起来是这样),其嫌疑似乎可以洗掉一点。不过也可能是他的自导自演,如果是这样,那还真舍得自己的羽毛啊,小乌鸦。 

 

■■■■.1.31 

 

到了。狂暴海的最深处。 

 

我不知道要寻找的东西是否在这里,但是我们(又一次被迫用上了这个词语)很难再承受一次损失。我讨厌这种感觉,就像是面对明晃晃的圈套与威胁,却没有其他路可走。真是……傲慢又缜密的布局,游刃有余的欺诈。这很像阿蒙的风格,啧,但是我想不明白他追求征服者之冠的动机。杀我的动机倒是挺充足,哈,毕竟我的人头还挺值钱。……单纯地“追求刺激”吗?彻头彻尾的疯子行径。而阿蒙——他不是疯子,他比大多数人都清醒。即使他的伪装的确挺不错,但还是欠火候。聪明的小怪物,内里空荡荡的小怪物,他的目光落在哪里。 

 

不过无所谓,没兴趣去看他的真实面目。刀锋下我们终将赤裸相见*。 

 

■■■■.2.13 

 

他的目光落在死人头颅。结束了。 

 

我们找到了征服者之冠,在狂暴海的最深处。被血染红的荆棘冠。 

 

阿蒙的确是个高明的骗子,这是一次漂亮的欺诈。他从死人头上捧起那顶血淋淋的王冠,冲我们点头致意,旋即微笑。后退一步,坠下悬崖。没听见落地的声音,也没有碎石落地的声音,只有呼呼的风声。好像他真的是一只乌鸦,衔起珠宝便飞走了。 

 

又一次陷阱。而我再次落入其中。啧。我还是很讨厌他的微笑。 

 

我不知道他该如何脱身,但我期待下一次见面。好用砥石来锻刀。 



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。梅迪奇似乎还是那个梅迪奇,骄傲的燃烧着的火焰。我也只能从字里行间寻得那位“阿蒙”的一点踪迹,不过这都与我无关。我只是一个见证者,至于他们最终是否会再次相逢,是雇佣兵死于欺诈,还是骗子死在刀下,我也许不会得知。毕竟两簇火焰相撞,只有熄灭或燃烧的命运。

评论

热度(23)